裴府西楼阁,暖房。日沉西山,天渐暗下来。暖房前面是一片十米见方的院子,四面围着牡丹花圃,此时花叶皆凋零,景致肃杀。屋内的蝴蝶兰却开得极好,陈夫人裹着厚实的大毛氅衣,一身鹅黄绫子,屈膝坐在炭火炉子旁,手头盘着檀香珠串。前些日子发了场热病,磨坏了食指上的甲,上头杏色蔻丹落了个残缺,尚来不及补,此时拿一株花梗在手头,显得人愈发的羸弱。比起她的迎风消瘦,一旁的裴照川,却如青云之松,卓然挺阔。陈夫人掐着手头的花梗。于他们母子而言,这般静静共处一室的辰光,太过难得了。裴家的子孙,仿佛自出生起,就打上了要与家人亲族背离的命运烙印。映山是如此,照川也是如此。从前照川还小,还由她在身边照顾着,不过八九岁,便又被送去了云疆,赴了同他兄长一样的路。他走得太急太仓促了,她对幼子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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